王长山丨我和我的祖国之“马兰印记

笔名随笔散文2021-10-13 16:27:248

“时光流逝,韶华渐行渐远,祖国的印记却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刻越深。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选择来时的路。因为这是我和祖国的约定,这是我的祖国刻在我骨子里的印记。我骄傲我曾经是马兰的一份子,我骄傲我曾经是祖国的一个兵。”这是一个老兵在建国70周年之际用他历经沧桑的双手写下的饱含深情的文字。最美好的岁月都献给了军营、献给了祖国;最美好的青春都在守护着五星红旗下的岁月静好。向老兵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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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祖国之:

 

马兰印记

 

 

 

文:王长山

 

 

 

时光流逝,韶华渐行渐远,祖国的印记却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刻越深。

人们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如果让我提前知道我所要经历的军旅生活将会在一个荒芜的戈壁上度过,也许我不会去。但如今我经历过了,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选择来时的路。因为这是我和祖国的约定,这是我的祖国刻在我骨子里的印记。

立于窗前,一座美丽的小城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挺拔的青杨是那样的俊秀;宽阔的马路和广场是那样的整洁;洁白的雪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蓝色的光。这是我初遇马兰时的印象。

马兰,一个小到在地图上无法标识的地方;马兰,一个为共和国建立不朽功勋的地方;马兰,一个安放我三年青春的地方。

听说可以到马兰故地重游,我高兴得像个孩子。

初秋,我们七名战友相约,沿着连霍高速,从石河子启程,向马兰进发。一路向东抵达托克逊县。

托克逊县地处东疆、北疆、南疆交汇处,是去南疆的必经之地。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在托克逊吃顿拌面是必须的,这是翻越天山干沟的新疆人的“习惯”。恰好有一个战友在托克逊工作,当他得知我们一行要去马兰时,便早早在服务区拌面馆前等候,给我们每个战友送上了一份正宗的托克逊拌面。

同样是拌面,现在的牙口,已无法咀嚼出当年的味道;同样是拌面,以前是九毛五分钱一份,现在是二十块钱一份,商品价值远不能和时间价值相比;同样是拌面,以前我们都会要油肉拌面,现在加些素菜便可,吃肉是过去式,养生是现在时;同样是拌面,以前每个人都会加份量(新疆拌面加份量都是免费的),现在吃上几口便觉饱了。

告别战友,我们直奔马兰。

进入马兰,眼前的景象已非往昔。当年新兵连的驻地早已无法找寻。几个老家伙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人说是长着一大片黄色油菜花的地方;有人说是堆放瓦砾的地方。终是没有结果。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马兰广场。经过近半个世纪的风云变迁,它依然大气。广场周边的建筑物布置风格十分协调,新建的马兰公园,牢固的实木栈道,一步一景的莲花池园,宏伟的人工沙盘,宽阔的柏油马路,笔直站立的青杨,剪裁精致的垂柳处处透显出它的幽静与祥和。超过50%的绿化面积不输任何一个全国卫生文明城市。我骄傲我曾经是马兰的一份子,我骄傲我曾经是祖国的一个兵。

忘了年纪的老顽童们,在马兰公园展示的飞机、坦克、高炮武器前爬上爬下,尽享暮年的快乐。

入夜,我们住进了马兰招待所。这里的招待所条件相当于社会上的三星级宾馆。

小战士们热情周到的服务让我们感受到老兵故地重游时那种受重视、受欢迎的感觉。

躺在松软的标间大床上,翻看着手机朋友圈的信息。十二点整,悠扬的熄灯号在马兰上空响起。这是多么熟悉的号声。当年,就是这熟悉的熄灯号,让我们打着手电躲在被窝里给家人写信;当年,就是这熟悉的熄灯号,让我们在手忙脚乱中结束一天的工作和学习;当年,就是这熟悉的熄灯号,让我们开始青春躁动的梦想。今天,也是这熟悉的熄灯号,让我们开启了梦游马兰的模式。

新疆的大盆菜、油泼辣子(我们敬爱的车军班长弄来的),让我至今对新疆菜及辣椒情有独钟。这是我到马兰吃的第一顿热饭菜。

接下来便是艰苦的新兵连训练及执勤地枯燥乏味的生活。执勤地的条件有限,我们只能吃到水煮冻白菜及干馒头。虽然清苦,但我们仍然干劲十足。

荒芜的戈壁上一群人手持铁锹挥汗如雨地干着活,一张嘴风沙就灌到了喉咙里。这是我第一次从事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不远处,另外一群人拿着图纸和测绘仪器在工作。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我知道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所付出的劳动、作出了努力,都是值得骄傲的。

那时,每次从执勤地回来,我们总会到马兰商店去看女营业员。不为别的,只是看看,就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生机。有一次差一点就牵到女兵的手了。当时心跳的速度也就只有年轻的身体才承受得住。要搁现在,心脏病早犯了。青春的悸动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情感之一。

能借到经纬仪的战士经常会借助的科学的力量偷窥女兵。转动的经纬仪在颤抖的手中跳动,过往女兵尽在眼底。那种雀跃、躁动、心跳的感觉是眼角湿润的泪在吞咽潮起的惆帐。

澡堂的热水池子旁,一个少年忸忸怩怩地解着裤头。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共澡堂洗澡。前一秒还有点羞涩和小委屈,后一秒聊着的就是那些漂亮女兵的丰乳肥臀。

说到漂亮女兵,还有一段传奇故事。

那时,工兵团炸山开路。一次爆破任务中一名小战士不慎伤到敏感部位。送到医院后,小战士看到诊室里坐着位女医生吓得转身就跑。结果,一头撞在一个女护士身上。两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上演了一出惊艳绝伦的吻戏。把在场的男兵都看傻了。由此为媒,此后两人便是花好月圆、琴瑟和鸣。

大千世界从不缺男人和女人,但在那个特殊的地方,绿色和女人真的是稀缺的资源。就如贾平凹说的那样更能饱战士们眼福的是女人,不为别的,只是眼福。

马兰,我永远的马兰。

至今都还回响在耳边的起床号、熄灯号和集合号。那是我生命的主旋律之一;至今都还忘不了春节时我们戴上红五星、红领章的兴奋与喜悦;至今都还忘不了我们大家一起看过的老电影《抓壮丁》;至今都还忘不了我在东村种菜时的情景。

说到东村,它就像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如今再见时,我已是垂垂老矣。

沿着去东村的大路前行,大路两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牧业连现在变成一个现代化的村庄,当年几幢低矮的小草屋现在变成连片的农家小院,放眼望去,庭院规划有致,一排排葡萄架挂着串串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黑色的葡萄。

离开东村,我们来到了前龙口。

如今的前龙口没有一座完整的营房,残墙断壁,一片凄凉。看到此情此景,我的眼角湿润了。战友帮我擦干泪水,拉着我来到了红山基地。

红山基地是马兰的核心。时过境迁,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军博园。我和我的战友们在历经了岁月的沧桑后重新接受时间的洗礼和红色的教育。

来到马兰,不可不去的地方是博斯腾湖。每每在博湖打过鱼的干部、战士谈到打鱼的经历时,脸上都会浮出骄傲的神色。而每个吃过博湖里鱼的人,无不赞叹鱼质的鲜、味道的美。

此行,我们不仅品尝到了博湖的鱼,还到了大河口。这个创造煮鱼世界吉尼斯记录的地方。在这里我们吃到了全鱼宴,看到了流沙河(当年唐僧取经经过的地方)。

在初秋的时节,花总是要谢的,秋天永远是冬天的俘虏;人总是要老的,正午的阳光看不到夕阳迷人的风景。人生需要沉淀,就如同一坛陈年的老酒要经过岁月的洗涤,才会有醇厚的清香。

我愿用这壶老酒洒在马兰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敬我的战友,敬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默默工作过的人们。

在岁月的风口老病孤身的我十分想念我的战友们;离别37年的李班长、车班长(2018年有幸和李班长在石河子一聚),还有刘春光、曹清童、宋其利、申际晨、李振云、闫成、赵北平、赵小平等其他未提及的人。

马兰之行,真诚感谢战友泰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同;真诚感谢我们大家的外甥齐剑,放下手中的生意,与我们同游。

愿我的战友们一切安好;愿马兰的明天更美好;愿我的祖国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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