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一片山坡
作者:季礼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年少时读只知是圣人语没什么感触,上了几岁年纪方有所悟。事实确实是那样,人生转眼已过大半,除了些人生经历,除了心中尚存的些许故事,哪有什么收获。若一日痴呆了,一切不复记忆,便再也没有什么故事了。
趁今日无事,与您细说一二吧。
小时候爱听故事,只是很少有人讲起,上学了爱看故事,却没有什么书。有一位同学他爸是教师,常看他的《向阳花》。偶尔有谁捎了本小人书,几个人站在屋檐下匆匆翻看哪里容得你细读!往往是没有看完就被人要走了。
上了几岁年纪总爱与人倾诉,像邻居大嫂。十几年前还兴锄地,在地头遇见邻居大嫂,她便与我攀谈起来。我一心要锄地哪有心思听她的陈年旧事,她只是讲,我却似听非听。她讲了很久也不肯走,我无奈只好一边听一边锄,那大嫂便跟着我从这头走到那头儿,又从那头儿跟到这头儿,来回跟着走……这些年我一直当成个笑话讲,现在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有些东西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就像经年於积在心中的块垒,不排除,总觉是一种沉重,说出来便轻松多了。
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哥哥得了不治的病又花了很多钱,就更加一贫如洗了。
我辍学后与叔叔学了几天木工,耐不住性子,便作罢了。进厂大约有半年,嫌钱太少就又不干了跑到了长垣学厨师。半年后结了业进了新乡一家饭店。饭店里有个南阳的姑娘,个子高高的很有些漂亮,人也挺好,我们挺投缘儿。她道是家里有了对象正在上中师。那时的中师比现在的大学还要稀罕许多。我总是与她玩笑:“你的中师哥早把你忘了!”她虽有些生气可也并不恼,我们依然玩笑……她哥在新乡一家工厂上班,我们也曾见过几次面。她干了没多久就到厂幼儿园上班了,她经常到饭店找我玩,有一次她说她的中师哥不理她了,我有些幸灾乐祸。她说她知道那中师哥并不适合她,她说她想留到新乡不想回山里了……最后她说:"你给我买个新乡户口吧!"我苦笑了,我哥哥还躺在医院里,药费还没有着落呢。你知道那时城市户口还很贵,大概得几千块吧!对于我就像一个天文数字儿,一点儿也不敢想。
她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中师哥,都是骗你的……"
她哭了,我也没能止住眼泪……
最后她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
多年后我还记得她说:"我家住在桐柏的山里,那里有山也有水,春天山全绿了,开满了各色的花,到了秋天漫山都是野果……”
还记得她神釆飞扬的样子,我宁愿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向往那里,春天山全绿了,开满了各色的花,到了秋天漫山都是野果……
只是今生我与那里再也无缘了。
这些年我从未到哪儿去过,妻问我最想去哪里玩,我说桐柏的山里!她一脸茫然如坠云雾,我兀自笑了……
几年前我执意要给儿子在新乡买套房子,我厌恶贫穷,我不想再耽误儿子的爱情……
有时我想,说不定哪天在新乡还能见到她,说不定碰见她抱着孙子去买菜呢?若见了,我们一定会坐在街边闲话,也定会加个微信,唉,即使加了微信又从何谈起呢?还不如守住心中的那份美好呢。
说不定见面已不相识,只是擦肩而过。也许她早回到大山去了……
春天的桐柏山,山全绿了,开满了各色的花,到了秋天漫山都是野果……可是我知道没有她的桐柏山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坡。
奇怪的很,这些天我接连做了几个梦,每次都是她在唱歌,然后她向我走来笑着说:“那里有山有水,春天山全绿了,开满了各色的花,到了秋天漫山都是野果……"醒来,思念的潮水慢慢退下,我的心像一粒哭泣的砂砾被丢在孤寂的沙滩上任凭风吹雨打……
我常常想起那片山坡,春天山全绿了,开着各色的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想所谓伊人,可是我心中的桐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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